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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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從半夏手中接過請柬，看清鎏金貼子上主人的名姓處寫著“薛洛”兩個字之後，薛清嵐隨手將請柬往桌前一丟。
薛洛，當今長公主，盛京貴女們的楷模，貴人們讚不絕口的榜樣。
她是太後的孫女，而自己是薛老太君的孫女，偏偏薛老太君年輕時同太後不對付，老了之後便拿孫女來交鋒。但薛洛風評太好，所以之前薛老太君沒少拿薛洛這個“別人家的孩子”來數落原主。
若是薛洛真是無可挑剔的貴女也就罷了，技不如人那就更加努力，但在過往記憶裏，薛洛卻分明就是朵極會偽裝的白蓮花。
“不去。”薛清嵐略帶嫌棄地瞥了請柬一眼，去了也是看薛洛那朵盛世白蓮長袖善舞的嘴臉，平白糟心。
忍冬聞言默默上前收起請柬，就要拿下去處理掉。
“等等。”薛清嵐開口阻攔。
薛清嵐忽然想到，這是她同沈恕退親後第一次貴女們的大型宴會，倘若這次不去，倒像是顯得自己氣短了似的，會生出很多是非。
“算了，你把請柬收好，我去瞧瞧熱鬧。”薛清嵐笑了笑，在原主的記憶裏，薛洛沒少靠打壓原主出風頭，不知道這一次薛洛又會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到了賞花宴那日，薛清嵐特地著了不同於以往赴宴的裝扮。
緋紅的留仙裙，裙擺清透飄逸，腰際又以金墜作飾，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稠艷得像含苞欲綻的罌粟，甫一出場就吸引了眾人目光。
聽說薛清嵐過來，長公主薛洛溫柔微笑著就要迎過去，看到在看見薛清嵐的瞬間，原本無懈可擊的神色就有些僵硬。
之前薛清嵐赴宴的時候多會穿郡主規制的宮裝，但是今日怎麽忽然穿起了如此華美的常服？
往日薛清嵐穿郡主宮裝，自己穿公主宮裝，無論如何都是強壓她一頭。但宮裝畢竟呆板，薛清嵐忽然換上飄逸若仙的衣物，倒顯得自己落了下風！
暗暗咬緊了牙關，薛洛依舊維持著面上笑容，上前去握了薛清嵐的手，一臉關切：
“嵐妹妹這些日子可是瘦了，確實是……被折騰得不輕，就要該穿鮮艷些的衣物襯一襯，才顯得氣色好。”
綿裏藏針的一句話，就暗戳戳指向薛清嵐因為退婚才氣色不好，甚至把薛清嵐的精心裝扮貶低為掩蓋氣色。
了解過往薛洛的手段，這些話對於薛清嵐而言不過是小意思。
擡手輕撩了一下頰邊碎發，薛清嵐笑了起來：“勞洛姐姐掛念，這些日子過得舒心極了，就穿得熱鬧了些。畢竟妹妹不像洛姐姐那樣，只壓得住森嚴宮裝，若是妹妹也穿宮裝，豈不是掩了洛姐姐的顏色？”
這話看似姊妹情深，實際上就沒差指著鼻子說薛洛醜人多作怪，只能偽裝儀態。誰還不會白蓮一下了，你不讓我舒坦，我當然不會讓你自在。
果然話音一落，薛洛溫婉的神態出現了一瞬龜裂。但她極好地掩了情緒，一派親和地笑道：
“你啊，就是嘴上不饒人。還以為沈恕退婚會讓你一蹶不振，畢竟這事不太光彩，我還擔心了許久，如今看來倒是我白費心了。”
哦豁，這是看來暗的不行，直接撕破臉皮講她退婚？薛清嵐瞥了薛洛一眼，似笑非笑道：
“洛姐姐這話好生奇怪，明明是我主動退的親，怎麽就成了沈恕退婚？沈恕為人不端，我退婚是天理迢迢，又如何不光彩？”
見薛洛還要反駁自己，但薛清嵐已經懶得費勁兒和她爭論這件事情，索性搬出殺手鐧：
“另外，謝首輔都曾誇讚過我退婚這一舉動，洛姐姐的意思難道是說，首輔誇的是不光彩的事情？”
聽到謝首輔三個字，薛洛的臉色稍稍一變。
現在的朝政可是把持在謝首輔手裏，薛洛哪怕是長公主也要避其鋒芒，所以她立刻放棄討論退婚，轉移了話題：“瞧我，看見嵐妹妹只顧說話，都沒來得及讓妹妹進去賞花。咱們快些進去吧。”
周圍站了不少貴女，自然將薛清嵐和薛洛的這一場過招看得一清二楚，各自心思不一。
薛清嵐就算是退婚，也依舊是郡主。所以若是沒有利益驅使的情況下，貴女們不會去找薛清嵐的麻煩自討沒趣，自然遠遠避開兩人，以免成為炮灰。
待到貴女差不多到齊的時候，薛洛坐在高亭中心，柔聲說道：“春日裏這頤香圓百花開得正艷，本宮便求了皇上恩典，讓姐妹們也來瞧一瞧。”
聽了薛洛這話，薛清嵐不以為意地打量著四周。
頤香圓原本是前朝富商修築的園林，但是當今小皇帝登基之後為了表示對首輔謝珩的敬重，特地將頤香圓劃歸首輔使用。
如今眾人能進這園子賞花，與其說是皇上恩典，不如說是謝珩恩典。薛洛憑著長公主的身份往自己臉上貼金，薛清嵐卻覺得無趣極了。
果不其然，貴女們開始七嘴八舌地瘋狂鼓吹薛洛。
“聖上就長公主這一位嫡親姐姐，自然是極為看重公主的。倘若換了別人，怕是求都求不來這種恩典呢。”
“是啊，我們也就跟隨著長公主沾沾光，能與長公主作陪，可真是我們三生修來的福分。”
“可不，長公主身份何等尊貴，瞧公主身上這霞帔，精致的蹙金繡雲霞翟紋，也就公主與之相襯。”
蹙金繡雲霞翟紋，是正一、二品的命婦才能使用的紋飾。薛清嵐聞言漫不經心地掃了薛洛身上霞帔一眼，又優哉游哉地轉過目光。
註意到薛清嵐無所謂神態的薛洛微微一僵，這麽多貴女都圍著自己，偏偏薛清嵐特立獨行。想到這裏，薛洛心情更加不悅，若無其事地道：
“說起來，前些日子我鳳冠剛由內務府制好，皇上還說讓我挑挑瑕疵，若是不喜歡便讓內務府返工，既然今日大家都在，不如一起幫我看看？”
長公主都這樣說了，貴女們自然是極給面子。等到鳳冠呈上來的時候，絞盡腦汁地換著花樣誇。
薛洛內心得意，但卻側眸淺笑著問薛清嵐：
“對了，嵐妹妹你的鳳冠……”
說到這裏，薛洛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以手帕捂住了唇，故作歉意地說道：
“嵐妹妹，實在對不住，我忘記了你沒有誥命。我實在是無心，提及了你的傷心事，嵐妹妹不會怪罪我吧？”
這一句話一出，在場所有貴女看向薛清嵐的目光立刻覆雜起來。
是的，薛清嵐只空有郡主稱呼，卻沒有封誥，更沒有封邑。準確來說，整個敬王府除了薛老太君，其他人全部都沒有誥命。
這是歷史遺留問題，因為先帝剛登基時，老敬王曾經想幫太子胞弟匯王稱帝，雖然後來老敬王早逝導致謀反未遂，但畢竟還是有過不臣之心，為了警告敬王府，敬王府後代便故意不予封誥。
小皇帝登基即將滿百天，正是打算去泰山封禪的時候，薛洛故意提起薛清嵐的誥命問題，可謂殺人誅心。
本來沒打算主動找薛洛的麻煩，但她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煩人，薛清嵐冷淡地瞥了薛洛一眼，唇角輕輕擡起一抹笑意：
“怎麽會，知道洛姐姐是無心。洛姐姐是京中貴女楷模，做事自然是一等一的謹慎，小事偶爾無心，大事上必不會出差錯。而且洛姐姐行事皆儀態萬方，值得學習。”
沒想到薛清嵐竟然會誇讚自己，薛洛錯愕之餘隱帶得意。
看出了薛洛的心理，薛清嵐笑意更深了些：“妹妹也來湊熱鬧看看這鳳冠。我朝律典有雲，一品鳳冠，珠翟五，翠雲二十四片，翠牡丹葉十八片……”
“呀！”薛清嵐故意驚呼一聲，“這鳳冠怎麽有翠雲三十二片，翠牡丹葉二十六片？這可超制了……”
話音一落，在場所有貴女都陷入了詭異的沈默中。方才薛清嵐故意誇了薛洛是楷模，把薛洛架得極高，如今“楷模”當著眾人的面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長公主身份尊貴，隆寵正盛，這些須臾小事算不得什麽。”看出薛洛臉色不好看，有心討好的一位貴女開口道。
“這話可就不對了，洛姐姐身為楷模，若是上行下效，豈不是亂了套？”薛清嵐不讚同地看向那個貴女，“洛姐姐一貫謹慎，怎會出了這樣的事情？該不是姐姐想……”
頓了一頓，薛清嵐有些驚惶地看向薛洛：“啊，我不是故意說姐姐是故意逾制的，還希望姐姐不要怪罪於我。”
薛洛的臉色蒼白的搖搖欲墜，勉強笑道：“嵐妹妹說得對，本宮素來謹慎，出了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本宮疏忽，本宮這就去向皇上請罪，姐妹們自便。”
看著薛洛倉皇離開的身影，薛清嵐無聲地笑了笑。
以薛洛慣用的白蓮手段去對付薛洛，不知道此刻薛洛是什麽滋味兒？早在薛洛鳳冠呈上來的時候薛清嵐就註意到了著鳳冠散發出的光芒遠比霞帔的要亮，但是兩者明明是同一個等階的，怎麽會亮度不同？
細看之後薛清嵐便發現這鳳冠逾越了，本來不想戳穿的，可惜薛洛自己作死找她的麻煩，那薛清嵐只好禮尚往來了。
一個因為逾制而被迫請罪的長公主，想必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京中人對著薛洛都誇不出“楷模”兩個字了吧？
沒了討人厭的蒼蠅，頤香園的景致看起來確實不錯，薛清嵐也有賞花的興致，帶著半夏忍冬朝園內走去。
剛過一條小徑，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清嵐郡主！清嵐郡主！”
薛清嵐側過頭去，看清追上來的人是誰之後，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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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太後的孫女，而自己是薛老太君的孫女，偏偏薛老太君年輕時同太後不對付，老了之後便拿孫女來交鋒。但薛洛風評太好，所以之前薛老太君沒少拿薛洛這個“別人家的孩子”來數落原主。
若是薛洛真是無可挑剔的貴女也就罷了，技不如人那就更加努力，但在過往記憶裏，薛洛卻分明就是朵極會偽裝的白蓮花。
“不去。”薛清嵐略帶嫌棄地瞥了請柬一眼，去了也是看薛洛那朵盛世白蓮長袖善舞的嘴臉，平白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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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薛清嵐開口阻攔。
薛清嵐忽然想到，這是她同沈恕退親後第一次貴女們的大型宴會，倘若這次不去，倒像是顯得自己氣短了似的，會生出很多是非。
“算了，你把請柬收好，我去瞧瞧熱鬧。”薛清嵐笑了笑，在原主的記憶裏，薛洛沒少靠打壓原主出風頭，不知道這一次薛洛又會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到了賞花宴那日，薛清嵐特地著了不同於以往赴宴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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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薛清嵐過來，長公主薛洛溫柔微笑著就要迎過去，看到在看見薛清嵐的瞬間，原本無懈可擊的神色就有些僵硬。
之前薛清嵐赴宴的時候多會穿郡主規制的宮裝，但是今日怎麽忽然穿起了如此華美的常服？
往日薛清嵐穿郡主宮裝，自己穿公主宮裝，無論如何都是強壓她一頭。但宮裝畢竟呆板，薛清嵐忽然換上飄逸若仙的衣物，倒顯得自己落了下風！
暗暗咬緊了牙關，薛洛依舊維持著面上笑容，上前去握了薛清嵐的手，一臉關切：
“嵐妹妹這些日子可是瘦了，確實是……被折騰得不輕，就要該穿鮮艷些的衣物襯一襯，才顯得氣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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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過往薛洛的手段，這些話對於薛清嵐而言不過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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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看似姊妹情深，實際上就沒差指著鼻子說薛洛醜人多作怪，只能偽裝儀態。誰還不會白蓮一下了，你不讓我舒坦，我當然不會讓你自在。
果然話音一落，薛洛溫婉的神態出現了一瞬龜裂。但她極好地掩了情緒，一派親和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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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這是看來暗的不行，直接撕破臉皮講她退婚？薛清嵐瞥了薛洛一眼，似笑非笑道：
“洛姐姐這話好生奇怪，明明是我主動退的親，怎麽就成了沈恕退婚？沈恕為人不端，我退婚是天理迢迢，又如何不光彩？”
見薛洛還要反駁自己，但薛清嵐已經懶得費勁兒和她爭論這件事情，索性搬出殺手鐧：
“另外，謝首輔都曾誇讚過我退婚這一舉動，洛姐姐的意思難道是說，首輔誇的是不光彩的事情？”
聽到謝首輔三個字，薛洛的臉色稍稍一變。
現在的朝政可是把持在謝首輔手裏，薛洛哪怕是長公主也要避其鋒芒，所以她立刻放棄討論退婚，轉移了話題：“瞧我，看見嵐妹妹只顧說話，都沒來得及讓妹妹進去賞花。咱們快些進去吧。”
周圍站了不少貴女，自然將薛清嵐和薛洛的這一場過招看得一清二楚，各自心思不一。
薛清嵐就算是退婚，也依舊是郡主。所以若是沒有利益驅使的情況下，貴女們不會去找薛清嵐的麻煩自討沒趣，自然遠遠避開兩人，以免成為炮灰。
待到貴女差不多到齊的時候，薛洛坐在高亭中心，柔聲說道：“春日裏這頤香圓百花開得正艷，本宮便求了皇上恩典，讓姐妹們也來瞧一瞧。”
聽了薛洛這話，薛清嵐不以為意地打量著四周。
頤香圓原本是前朝富商修築的園林，但是當今小皇帝登基之後為了表示對首輔謝珩的敬重，特地將頤香圓劃歸首輔使用。
如今眾人能進這園子賞花，與其說是皇上恩典，不如說是謝珩恩典。薛洛憑著長公主的身份往自己臉上貼金，薛清嵐卻覺得無趣極了。
果不其然，貴女們開始七嘴八舌地瘋狂鼓吹薛洛。
“聖上就長公主這一位嫡親姐姐，自然是極為看重公主的。倘若換了別人，怕是求都求不來這種恩典呢。”
“是啊，我們也就跟隨著長公主沾沾光，能與長公主作陪，可真是我們三生修來的福分。”
“可不，長公主身份何等尊貴，瞧公主身上這霞帔，精致的蹙金繡雲霞翟紋，也就公主與之相襯。”
蹙金繡雲霞翟紋，是正一、二品的命婦才能使用的紋飾。薛清嵐聞言漫不經心地掃了薛洛身上霞帔一眼，又優哉游哉地轉過目光。
註意到薛清嵐無所謂神態的薛洛微微一僵，這麽多貴女都圍著自己，偏偏薛清嵐特立獨行。想到這裏，薛洛心情更加不悅，若無其事地道：
“說起來，前些日子我鳳冠剛由內務府制好，皇上還說讓我挑挑瑕疵，若是不喜歡便讓內務府返工，既然今日大家都在，不如一起幫我看看？”
長公主都這樣說了，貴女們自然是極給面子。等到鳳冠呈上來的時候，絞盡腦汁地換著花樣誇。
薛洛內心得意，但卻側眸淺笑著問薛清嵐：
“對了，嵐妹妹你的鳳冠……”
說到這裏，薛洛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以手帕捂住了唇，故作歉意地說道：
“嵐妹妹，實在對不住，我忘記了你沒有誥命。我實在是無心，提及了你的傷心事，嵐妹妹不會怪罪我吧？”
這一句話一出，在場所有貴女看向薛清嵐的目光立刻覆雜起來。
是的，薛清嵐只空有郡主稱呼，卻沒有封誥，更沒有封邑。準確來說，整個敬王府除了薛老太君，其他人全部都沒有誥命。
這是歷史遺留問題，因為先帝剛登基時，老敬王曾經想幫太子胞弟匯王稱帝，雖然後來老敬王早逝導致謀反未遂，但畢竟還是有過不臣之心，為了警告敬王府，敬王府後代便故意不予封誥。
小皇帝登基即將滿百天，正是打算去泰山封禪的時候，薛洛故意提起薛清嵐的誥命問題，可謂殺人誅心。
本來沒打算主動找薛洛的麻煩，但她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煩人，薛清嵐冷淡地瞥了薛洛一眼，唇角輕輕擡起一抹笑意：
“怎麽會，知道洛姐姐是無心。洛姐姐是京中貴女楷模，做事自然是一等一的謹慎，小事偶爾無心，大事上必不會出差錯。而且洛姐姐行事皆儀態萬方，值得學習。”
沒想到薛清嵐竟然會誇讚自己，薛洛錯愕之餘隱帶得意。
看出了薛洛的心理，薛清嵐笑意更深了些：“妹妹也來湊熱鬧看看這鳳冠。我朝律典有雲，一品鳳冠，珠翟五，翠雲二十四片，翠牡丹葉十八片……”
“呀！”薛清嵐故意驚呼一聲，“這鳳冠怎麽有翠雲三十二片，翠牡丹葉二十六片？這可超制了……”
話音一落，在場所有貴女都陷入了詭異的沈默中。方才薛清嵐故意誇了薛洛是楷模，把薛洛架得極高，如今“楷模”當著眾人的面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長公主身份尊貴，隆寵正盛，這些須臾小事算不得什麽。”看出薛洛臉色不好看，有心討好的一位貴女開口道。
“這話可就不對了，洛姐姐身為楷模，若是上行下效，豈不是亂了套？”薛清嵐不讚同地看向那個貴女，“洛姐姐一貫謹慎，怎會出了這樣的事情？該不是姐姐想……”
頓了一頓，薛清嵐有些驚惶地看向薛洛：“啊，我不是故意說姐姐是故意逾制的，還希望姐姐不要怪罪於我。”
薛洛的臉色蒼白的搖搖欲墜，勉強笑道：“嵐妹妹說得對，本宮素來謹慎，出了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本宮疏忽，本宮這就去向皇上請罪，姐妹們自便。”
看著薛洛倉皇離開的身影，薛清嵐無聲地笑了笑。
以薛洛慣用的白蓮手段去對付薛洛，不知道此刻薛洛是什麽滋味兒？早在薛洛鳳冠呈上來的時候薛清嵐就註意到了著鳳冠散發出的光芒遠比霞帔的要亮，但是兩者明明是同一個等階的，怎麽會亮度不同？
細看之後薛清嵐便發現這鳳冠逾越了，本來不想戳穿的，可惜薛洛自己作死找她的麻煩，那薛清嵐只好禮尚往來了。
一個因為逾制而被迫請罪的長公主，想必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京中人對著薛洛都誇不出“楷模”兩個字了吧？
沒了討人厭的蒼蠅，頤香園的景致看起來確實不錯，薛清嵐也有賞花的興致，帶著半夏忍冬朝園內走去。
剛過一條小徑，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清嵐郡主！清嵐郡主！”
薛清嵐側過頭去，看清追上來的人是誰之後，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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